浩宇天狼沉孤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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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？”皇上挺直了腰杆，面不改色，“云雷可有想法？”
“草民……”
“不可。”
杨九郎打断了张云雷的话，眼神却没看他，而是定定的瞧着龙椅上的上位者。
许是他眼神太过于犀利和坚定，皇帝脸上的笑意收束了几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揣度。
杨九郎纵横朝堂十几年，虽说权利滔天可倾朝野。
可对他这个皇上还是毕恭毕敬，只是今日……
也说不准是杨九郎没能藏住野心，还是今日这状元郎身上有别的东西。
张云雷倒是没想着皇上这么多，他确实是想离朝廷远些，倒也没想着这么快就深入敌营，剿灭东瀛。
他知道，眼下时机并不成熟，他就算有力挽狂澜的本事，也未必能完眼下这“清剿边匪” 的重托，反倒可能有性命之忧。
因此，他并没有接上杨九郎的话，而是悄悄的后退了一步。
归根到底，眼前大殿上着四个人，他手里没有一点权势，只要领命便可。
要知道，在这三个人面前，说错任何一句话都是要掉脑袋的。
杨九郎对张云雷的反应很满意，他知道张云雷是个聪明的。
否则，他也不会这般竭力的保他，任他去东瀛自生自灭就是了。
他今日这般强横，依着皇帝的性子，必然是会对他起疑的。
这就是上位者。
一旦他对杨九郎起了疑心，那即便是全天下为他辩驳，他也不会相信。
宁杀错一千，绝不放一个的皇帝，只相信自己。
当然，杨九郎护着张云雷这件事，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，他自己也说不准。
“杨将军，有何不可？”
“大梁与东瀛僵持已有数十载，绝非一朝一夕便能剿灭，况且他只展露一份才识，不可担此重任。”
“有理，”皇上开了尊口，杨九郎心里的石头一半落了地，“那将军以为，该如何呢？”
“东瀛情势动荡，且待边关安宁，可汇举国之力攻之。”
“好！那爱卿认为，如何令边关安宁呢？”
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，杨九郎心中一僵，面上却不改分毫。
当着众人的面，一只手附上肩头，语间郑重其事。
“末将愿率兵出塞，安顿边疆。”
“好好好，”皇帝笑得合不上嘴，“杨将军一片赤诚之心，朕自是不能埋没的，来人！提圣旨！予虎符！”
杨九郎心中酸涩，皇上能给这个虎符已是明摆着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了。
看来，只要能将他支离朝堂，皇上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站在一边的何穆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哑口无言。
他无意中的进谏毫无疑问的变成的皇帝手中的利刃，狠狠的折了将军一笔。
上位者的深沉他不敢揣摩，只得退到一旁静观其变。
一旁研磨拟旨的公公刚刚提笔，笔尖墨渍未浸的时候，殿内突然多了一道清澈的声音。
“草民愿随将军往赴边关，为陛下分忧。”
杨九郎眸光微颤，眼瞳猛地收缩，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身侧的人。
张云雷早已经跪在地上，让杨九郎只能看到他的发顶。但他知道，张云雷从未将礼行的如此真诚。
杨九郎的目光定在他的颈侧，在后颈，被衣襟轻微遮住的地方，他隐约瞧见一只翩飞的雁。
雁与衣襟侧面的那枝梨花巧妙的呼应着，迷了杨九郎的眼，也乱了杨九郎的心。
索性，皇上同样讶异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你这是…”
“草民才拙，幸得杨将军提点，素袂方能染此金殿檀香。况草民心有驰骋沙场之志，提枪落鞍，在所不辞。”
明明清秀凛冽的嗓音反透着铿锵顿挫之气。
上位者沉吟许久，似是动容，可权谋之心如若深潭，岂能肆意揣测。
殿旁一截香灰燃尽，轻尘落地拂散几圈檀香，倒是柔和了一屋猜忌。
“云雷，你颇有军事之才，本可居紫禁而决胜千里，何故受此异乡之苦？”
“陛下谬赞，草民之见皆管窥蠡测，不及陛下与将军半分。”
“罢了，”皇帝拢了几寸龙袍下的念珠，语似叹惋，“张云雷知恩念情，封食邑百户，随护国将军领兵援疆，征伐东瀛。”
“微臣领旨谢恩。”
仅虔诚再拜，张云雷拂衣拢袖接过才殷了墨的圣旨，没再多言一句徐徐退出了大殿。
绕是尘埃落定，杨九郎才紧跟着辞别，转身之际也没忘了深深的看上何穆一眼。
将军追上状元郎的步伐，两道身影置于长安锦绣夜色繁华之下，竟显出几寸落寞。
此时满园宾客散去，如倦鸟归林徒留孤木独影。
鎏光褪尽，星幕浩瀚方衬人之渺渺。
岚风敢听皓月语，难托苍辉渡千里。
张云雷不语杨九郎也不寻话，便这么一路无言寻回了将军府。
庭院偌大却盈满了枯枝烂叶，张云雷这才发觉早已没了方向。
满院梨木飘香摄人心魄，倒让他凝练了心神。
“为何？” 杨九郎仍旧声色干净，如铜鼎般安定。
“伴君如伴虎，我无处可去。”
“东瀛日日狼烟四起，你尚无傍身之法亦无抽身之术，如何活得下去？”
杨九郎有些急切，眉眼间伴着些凌厉之色，却伤不得张云雷分毫。
只看举子抚上颈侧的雁，眸若含水波澜不惊。
“紫禁锁了多少荣华，却非我安身之处。雁无根，本该漂泊。”
一语无根不知融了几分孤寒，让杨九郎眸中安定支离破碎。
“无妨，我护着你，供你栖枝。”
“多谢将军。”
“怎么这会反倒生分了？”张云雷不应，回过味来两人已笑成一团。
做一个大学牲吧，一天写几万字论文QA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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